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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新金融研究院副院长:数字货币离真正的货币还有多远?

摘要:货币的基础是共识和信任,二者不由货币的载体决定,背后的制度安排和基础设施更重要。

货币的基础是共识和信任,二者不由货币的载体决定,背后的制度安排和基础设施更重要。数字货币们关注的是技术如何解决了点对点支付,即技术本身的特点和优势,并没有顾及货币的各类功能以及相关的制度安排和基础设施建设。

事实上,数字货币要真正、充分发挥货币功能,除了科技技术,还需要金融技术的加持。

货币与数字货币

 

货币的基础:共识与信任

货币是一个共识现象。共识,是人们共同的认可,当然包含着信任,货币尤其如此。

共识和信任所从何来?

最初应该是民间自然形成的,并且这样自然形成的共识与信任,在人类历史上一直没有中断过。只是每一个特定的共识与信任,存在的范围和时间有不同。大多数情况下,民间自然形成的货币共识与信任,流行的范围不大,流行的时间不长。据说当年纳粹监狱里,囚犯用香烟作为货币,但只是在那时的监狱里。

货币的出现,肯定是因为交换的需要。先民们经过相当时间的交换,认定某一个物品可以作为交换的媒介,比如中国先民认定的是贝壳。因为贝壳可以作为媒介物购买货品,我想,那时的人大概都会经常去沙滩、海边寻找贝壳。

现在加密货币挖矿者,也是这么个意思。只是,与先民不同,“矿工”们上来就觉得这是货币,并且认定挖到的加密货币还能增值,同时市场上又有法定货币在流通,冥冥中心里还是记挂着法定货币的价值,下意识里是希望“挖”到的加密货币最终可以变为法定货币。所以,加密货币没有成为媒介物,反而成了被“媒介”物。

民间自发的共识和信任,具有不稳定性和游移性。媒介物的不稳定和不确定,会影响商品交换的流畅性。古人早就认识到“货欲畅其流”的道理,并且明白货币在商品交换中起到的像流水一样的作用,所以中国古人把货币称作“泉”。于是就有权威出来强化共识和信任。

中国商代甲骨卜辞中有“朋”字,意思是两串贝币,“朋”是一个货币单位。或许,那时贝作为货币就已经制度化了。但无论如何,春秋时代各诸侯国都开始国家发行铸币。最初的权威或许是部落首领等人物,以后就是政府。

第三种为货币的共识和信任加持的是财富与信誉或人品。比如历史上钱庄或私营银行发行的可用于支付流通的债务凭证,庄票、支票以至于纸币等。但这样的支付货币或凭证一般有特定的流通范围,大多数因为信用和财富的坍塌而崩溃。

最后为货币的共识和信任背书的是强权。布林顿森林会议就是一次史无前例的由强权确认世界货币的案例。在这之前,并没有制度化的世界货币体系,国际贸易使用的货币是一种自发的过程或约定俗成。一个时期是英镑强势,只是因为英国的经济和军事在国际贸易中的强势造成的,并不是开会确认的。正因为布林顿森林会议形成的强权规则,以至于即使美元脱离金本位,美元依然是当今世界具有本位地位的世界货币。

由以上可见,只要有共识和信任,以什么作为货币的载体,并不是必然的。司马迁《史记》说:“农工商交易之路通,而龟贝金钱刀布之币兴焉。”中外历史上,曾经用作货币的物品很多,物品本身的价值有时重要,有时也不一定,比如美元纸币。黄金如今依然是重要的保值物品,但显然已经不能承担货币职能。从中国历史看,用黄金作为货币的历史几乎可以忽略,原因是黄金的供应量不足以支持庞大经济体运转的需要,更关键的是,中国文化中始终把黄金看作财富,但并没有形成货币的共识。

或许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点,比特币们希望以民间发行的方式形成共识和信任,并在哈耶克理论的指引下最终颠覆现有的官方货币体系。Libra则想以财富实力的方式形成共识和信任,对现有国际货币体系发起攻击。

历史上许多金融创新确实都是民间发起,包括货币和各类支付手段。但就货币而言,能持续的不多。至于各类地下经济现象,历来多有,走私、地下钱庄,各种转移资产的媒介等,这些是长期存在的现象,但并不等同于普遍被接受的货币共识,更何况,所有这些现象存在的目的,都是为了赚取阳光下以当时流通货币计价的财富。

所以,比特币已经异化为被炒作的资产,Libra则尚未萌芽即被扼杀。奇怪的是,Libra居然被许多专家作为现实存在的一种创新在论述。

现在的国际货币体系,像历史上的货币体系一样,不可能是永久的存在,目前也确实显露了不少败相。这应该是百年变局的一部分。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各种以数字货币创新为口号的颠覆现有货币体系的理论和行动,确实不奇怪。

货币的共识和信任,不由载体决定

是否一种价值更高的物品作为货币或一种更先进的技术作为货币,就一定能战胜原有的货币?实际上,货币的共识和信任,并不是由货币的载体所决定的,或者说货币载体不是主要决定因素。

货币理论有所谓“劣币驱逐良币”,确切地说,应该是“假币驱逐真币”。明清两朝,银与铜钱并行,有说是银钱双本位。究其本质,不可能是双本位。从制度安排看,银与钱有固定兑换比例,但政府税收一律用银。有这一安排,并没有出现铜钱驱逐银的问题。让人奇怪的是,到明代,中国已有两千年左右的铸币史,并且当时还在铸造铜币,却没有铸造银币。

我以为,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安排。不铸造制式统一的银币,就不需要鉴别银币真假,只要对银进行称重和辨别成色即可;因为有银在,铜币只是在小额交易中流通,造假和造次的获益不大,即使有,对经济不会有太大冲击。这样的安排,国家对货币体系运行的管理成本是最经济的。所以,劣币驱逐良币,只有在同样面额、同样材料的情况下,以次充好才会发生。这与环保企业与非环保企业道理一样,生产同样的商品,不环保的企业成本低,必然把环保的企业驱逐出市场。

明代银钱并行最后崩溃,一方面是因为白银外流,市场上流通的白银减少,但政府不改变银钱的兑换比例,税收按原比例收取银两。税收是刚性的,这造成市场上白银兑铜钱涨价,形成货币标准的双轨制,导致市场混乱;另一方面,朝廷由于战争、腐败等,已经失去了重新建立共识和信任的能力。很快,明朝灭亡。

南宋和元的纸币,似乎并没有什么本位,开始运行得非常不错。南宋和元朝廷是货币主义者,他们明白货币发行数量与市场的关系,因而发行纸币有一定的规则。但是,首先,它们没有独立的中央银行体系;其次,他们放的水只能在中国这个池子里流通,一旦数量控制不好,就会田野干涸或洪水泛滥。田野干涸相对容易对付,增发货币即可。但洪水泛滥,一是没有手段或工具收水,二是洪水泛滥往往是因为政府本身这块田地旱情严重,无法收水。

当今的美元有点像南宋和元的纸币,没有本位,不同的是,它的水可以漫向全世界。只是我们不知道,地球这个水池子是不是可以无限地容纳美元潮水。脱离金本位的美元刚刚50年,还没有南宋和元朝纸币的流通时间长。美国现任财政部长耶伦说,现在面对的是积累了50年的风险。舆论推测,她是不是就是指美元脱离金本位的风险。看来完全可能。以当时西方的货币理论来看,脱离金本位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冒险行为,是无奈的选择。美国的主事者们心知肚明,50年后耶伦说漏了嘴,也是她无奈要干一票“大的”的无奈。

中国历史上,秦半两和汉五铢在货币中的地位犹如孔子理想中的周朝和书法中的“兰亭序”。但是,就像后世的政治家虽然重复孔子的语言,却并不做孔子想要做的事;后世从来没有哪个朝代试图恢复秦半两或汉五铢,除了短命的新莽政权。原因就在于货币物质表象背后的一系列制度安排。表面看,货币是用于支付,只要支付的一刹那方便快捷就好,背后则是从货币制作、发行到流通管理等一系列满足货币各种功能需求的制度和基础设施安排,以及看不见的共识和信任能力的维护和加强。

货币具体以什么作为载体并不是决定性的。一张印制精良的委内瑞拉货币玻利瓦尔是不可能打败一张破旧的美元dollar的。当美元取代英镑成为世界货币的时候,英镑和美元都是金本位,美元在制作技术上并不比英镑先进。规定中东石油只能使用美元计价和交易,才是美元成为霸权货币的关键一环。

来源:观察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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