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0岁的比尔盖茨向微软虚拟地球部创始人陶闯博士描绘了一个虚实融合的未来世界。第二年，微软上线虚拟3D地球“VirtualEarth 3D”业务，人们可以在线俯瞰多个城市的实景三维城市模型，甚至连广告牌都能高度还原。

16年后的今天，人们将这种虚实共生的新世界，称之为“元宇宙”。

早在2000年，陶闯就已经参与了AR虚拟现实研究 。而他创立的Geotango公司（后被微软收购）推出GlobeView在线三维地图时，比Googleearth还早三年。这次泰伯网与陶闯博士一起，聊一聊这个他研究了20多年的“新名词”。

△200年陶闯博士主持移动AR虚拟现实的研究

泡沫催生创新

“元宇宙的概念最早是在1992年提出的，相关的技术也已经出现了很多年，但为什么会在如今这个时间节点爆发，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陶闯对泰伯网表示，从互联网时代到移动互联网时代，最大的变化正是互联网对线下生活影响的逐渐渗透，也就是大家经常提到的O2O。外卖、出行等模式正在改变固有生活习惯，打破空间和时间限制，人们通过互联网的方式极大的提升了物理世界中的效率，进行初步的虚实交互。

“移动游戏市场去年才刚刚突破2000亿大关，但中国餐饮市场规模已经超过了4万亿元，仅火锅市场就超过4000亿元。”时至今日，互联网的规模几乎已经走到天花板，流量红利正在逐步消失，互联网企业必须挖掘线下市场蕴含的庞大价值，以突破当前的桎梏。

“以Facebook（现更名为‘meta’）为例，此前其核心业务是广告，而广告盈利的基础是对用户数据的精准挖掘，这与用户隐私保护的大趋势是相悖的。正因如此，Facebook才必须拓展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且这种模式必须与实体经济相融合，元宇宙正是这样一个虚实共生的理想形态。”

资本涌入、巨头入场，元宇宙于今年开始爆发，泡沫也随之显现。

“每一次的变革，可能都需要‘泡沫’去激发。不必过分害怕泡沫，这让政策、资本、舆论都关注到了虚实融合。如今各方对元宇宙的追捧虽然会催生泡沫，也将催生更多的创造性思维和创新型技术，加速产业生态孵化。”

元宇宙这一新事物的定义，需要在成长过程中逐渐明晰。

 “整体来说，元宇宙目前存在数字原生和数字孪生两个方向的观点。”陶闯介绍，数字原生多数是基于游戏世界延伸而来，将游戏世界更加的实体化，也就是脱虚向实。而数字孪生则是线上线下的融合模式，是一个实虚融合的形态。

“二者殊途同归，都指向虚拟与现实的深度融合，这也是进入数字时代的判断标准。”

陶闯认为：“最终的元宇宙应该是数字共生的终极形态，再叠加数字货币等经济模型以及其他相应的运行规则等，既不是物理世界、也不是网络世界，是虚实一体化的世界。这可能是人类数字文明更高维度的一种认知和世界观。”

“中观”元宇宙

今年第29届ACMSIGSPATIAL 2011国际会议上，陶闯以维智科技创始人的身份发布论坛首场学术报告，报告围绕时空AI技术在数字孪生城市中的应用展开。

“元宇宙不应脱离物理世界，而物理世界要进入数字化，必然要经过类似数字孪生的一套技术体系。从这个角度来说，数字孪生一定是元宇宙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应该是从中观到宏观的关系。”

“但我们需要具备强大的时空数据处理能力，更需要时空的智能能力，才能够解决数字孪生与元宇宙中决策、交易、价值实现等各方面问题，实现真正的虚实融合。”陶闯表示。

以数字孪生城市为例，建设城市实景三维虽然是构建数字孪生城市的基础部分，但这只是非常初级的阶段。真正的城市数字孪生体需要的是一个自运营、自学习、可预测的系统，以协助政府处理城市的各种复杂问题。

陶闯介绍，在现阶段的各类数字孪生场景中，工业领域的数字孪生相对容易，也是现阶段实现最好的场景之一。其他针对垂直赛道，服务于实体经济的商业级数字孪生也具有相当巨大的发展机会，如医疗、汽车、零售等，目前都已经看到了一些成果。

“至于构建数字孪生城市则相当复杂，比商业级的数字孪生体要复杂的多。”

陶闯进一步解释称，城市数字孪生面临着治理数字化、经济数字化以及生活数字化三大基础命题。

治理数字化可以看做是数字政府，生活数字化除了百姓生活服务，也与服务业的数字化转型相关。经济数字化则是整个产业的数字发展，包括上下游的供应链体系、生产制造体系、物流配送体系等，这已经是非常复合的场景。

更重要的是，城市的数字化运营受到很多外部因素的影响。比如与其他城市的相互关系，比如自然灾害、新冠肺炎等突发状况，这些因素将数字孪生城市的复杂度再次提高了一个等级。

“但数字孪生城市也是一个相当好的场景，值得大家去深入探索，如果能够将数字孪生城市的问题解决好，就有了展望数字孪生地球和元宇宙的可能性。”

广义时空数据

在陶闯看来，无论是在数字孪生的发展，还是元宇宙的形成过程中，时空科技都是最重要的核心引擎之一，具有巨大的价值。

“互联网强调时间效率，线下强调空间效率。虚实融合的意义，就是实现时空的价值转换。这就意味着需要掌握时空数据，具备时空智能。”

元宇宙需要硬件终端的变革，以推动新的交互技术，如AR/VR/XR；也需要经济体系的升级，例如数字货币的推行可能推动的新型交易规则。

而时空智能引擎，或将是元宇宙的“核心操作系统”。

陶闯表示：“数字孪生和元宇宙，都需要能够支撑其运转的时空数据智能引擎。要做到线上线下真正的融合，除了交互之外，还需要信息的加工、处理和决策，这需要通过时空智能引擎去实现。”

元宇宙的这波热潮，也让资本市场更加关注时空信息相关领域的企业。

但陶闯也坦言，对于资本市场而言，时空数据是一个更加广义的概念，不仅仅局限于地理空间，维度要更加丰富。“电力、税务、金融、医疗……只要是物理世界发生的事，产生的数据，都具有时空属性。”

在传统地理信息行业，企业多数围绕空间数据，时间的维度并不强。但当从数字孪生和元宇宙的角度出发，不仅空间数据重要，动态性的数据具有相当高的价值，虚实结合，也意味着线下线上动态数据与静态数据相结合。

“毫无疑问，无论是数字孪生还是元宇宙都会给从事地理信息以及三维实景领域的企业带来相当巨大的机会。”

对于行业的未来，陶闯抱有充分的期待。但他也提示相关企业打开视野，寻求更多元的发展路径。

撰文|泰伯网墨子苏

编辑|鹿野